第03章 回光守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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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光之名何昉乎?昉之自文始真人也。回光則天地陰陽之氣無不凝,所謂精思者此也,純氣者此也,純想者此也。初行此訣,乃有中似無。久之功成,身外有身,乃無中似有。百日專功,光才真,方為神火。百日後,光中自然一點真陽,忽生黍珠,如夫婦交合有胎,便當靜以待之,光之回,即火候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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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元化之中,有陽光為主宰,有形者為日,在人為目,走漏神識,莫此甚順也。故金華之道,全用逆法。回光者,非回一身之精華,直回造化之真氣,非止一時之妄念,直空千劫之輪迴。故一息當一年,人間時刻也,一息當百年,九途長夜也。凡人自 的一聲之後,逐境順生,至老未嘗逆視,陽氣衰滅,便是九幽之界。故《楞嚴經》雲:“純想即飛。純情即墮”。學人想少情多,沉淪下道。惟諦觀息靜,便成正覺,用逆法也。《陰符經》雲:“機在目”。《黃帝素問》雲:“人身精華。皆上注於空竅是也。”得此一節,長生者在茲,超升者亦在茲矣。此是貫徹三教工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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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不在身中,亦不在身外,山河大地,日月照臨,無非此光,故不獨在身中。聰明智慧,一切運轉,亦無非此光,所以亦不在身外。天地之光華,布滿大千,一身之光華,亦自漫天蓋地。所以一回光,天地山河一切皆回矣。人之精華,上注於目,此人身之大關鍵也。子輩思之,一日不靜坐,此光流轉,何所底止!若一刻能靜坐,萬劫千生,從此了徹。萬法歸於靜,真不可思議,此妙諦也。然工夫下手,由淺入深,由粗入細,總以不間斷為妙。工夫始終則一。但其間冷暖自知,要歸於天空海闊,萬法如如,方為得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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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聖相傳,不離反照。孔雲:“致知”;釋曰:“觀心”;老雲:“內觀”,皆此法也。但反照二字,人人能言,不能得手,未識二字之義耳。反者,自知覺之心,反乎形神末兆之初,則吾六尺之中,反求個天地末生之體,今人但一、二時中間靜坐,反顧己私,便雲反照,安得到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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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道二祖,教人看鼻尖者,非謂着念於鼻端也。亦非謂眼觀鼻端,念又注中黃也。眼之所至,心亦至焉,何能一上而一下也,又何能忽上而忽下也。此皆誤指而為月。畢竟如何?曰鼻端二字最妙,只是借鼻以為眼之准耳。初不在鼻上,蓋以大開眼,則視遠,而不見鼻矣;太閉眼,則眼合,亦不見鼻矣。大開失之外走,易於散亂,太閉失之內馳,易於昏沉,惟垂簾得中,恰好望見鼻端,故取以為準。只是垂簾恰好,任彼光自然透入,不勞你注射與不注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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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鼻端,只於最初入靜處舉眼一視,定個準則便放下。如泥水匠人用線一般,彼自起手一掛,便依了做上去,不只管把線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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止觀是佛法,原不秘的。以兩目諦觀鼻端正身安坐,繫心於緣中,道言中黃不必言頭中,但於兩眉中間,齊平處繫念便了。光是活潑潑的東西,繫念兩眉中間,光自然透入,不必着意於中宮也,此數語已括盡要旨。其餘入靜出靜前後,以下止觀書印證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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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中二字極妙。中無不在,遍大千皆在里許,聊指造化之機,緣此入門耳。緣者緣此為端倪,非有定着也,此二字之義,活甚妙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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止觀二字,原離不得,即定慧也。以後凡念起時,不要仍舊兀坐。當究此念在何處,從何起,從何滅,反覆推究,了不可得,即見此念起處也。不要又討過起處,覓心了不可得。吾與汝安心竟,此是正觀,反此者,名為邪觀。如是不可得已,即仍舊綿綿去止,而繼之以觀,觀而繼之以止,是定慧雙修,此為回光。回者止也,光者觀也。止而不觀,名為有回而無光,觀而不止,名為有光而無回,志之。
達道居士譯文
呂祖說:回光這個名詞,始於何人?始於文始真人(關尹子)。回光的時候,則天地間陰陽之氣無不凝聚,所謂“精思”,所謂“純氣”講的都是這回事。開始實行這一個功訣時,是“有中似無”;日久功成,達到身外有身的地步,那就是“無中生有”。要專心煉功一百天,那光才達到真的地步,那才是真正的神火。在一百日之後,光自然會凝聚;人身中的一點真陽,忽然產生黍粒大小的光珠,就像夫婦交合會懷胎一樣,此時必須平靜地去等待。光的回法,以及回的程度,就是人們常說的“火侯”。
在廣袤的造化之中,有陽性的光在作為主宰。有形體的就是太陽;在人身中就是兩眼,通過眼光走漏神識出去,那就是最順當。所以金華功法,就不能讓它順當,而是採用一種逆法。
要知道回光不僅是返回一身的精華,而且是返回造化中的真氣;不僅是制止一時之妄想,也是解脫了千劫之輪迴。所以說把一呼一吸的時間當作一年,就是人間的時刻;把一呼一吸的時間當作百年,那就是九泉之下的漫漫長夜。
人自從娘胎中叻地一聲誕生出世,從此就順着環境生活,一直到老,從來不曾逆視過。陽性的氣逐漸衰微,逐步走進那陰性的九幽之界。所以楞嚴經雲:“純想即飛,純情即墮”,你們學道的人原是“想”少“情”多,因而沉淪在下道之中,只有內觀於息靜,才能成為正覺,這裡用的正是那種逆法。在鍛煉中眼睛最為重要。陰符經雲:“機在目。”黃帝素問也雲:“人身精華,皆上注於空竅。”都在強調這個。你們懂得了這一章所講的道理,長生之方就依靠它,飛升之術也是依靠它。這是貫通了儒、釋、道三教的功夫原理。
光並不在身中,但也不在身外。請看山河大地,日月光華照耀着它們,所以光不獨在身中。聰明才智,一切事物的正常運轉,亦無一不依靠此光,所以它也並不在身外。天地的光華,布滿了大千世界;一身的光華也可說是鋪天蓋地。因此只要你一回光,那山河大地,一切事物也跟着回光了。
人的精華是向上凝集在眼睛中的,這可是人身上一大關鍵。你們想一想,假如一天不靜坐,那光隨視覺而流轉,能有個完嗎?如果能抽出一會兒的時間來靜坐,即使是萬劫千生,在其中也能了徹。萬法終歸於靜,這一條是真不可思議呵!這真是最玄妙的道理。然而着手煉功,還是由淺入深,由粗入細,最重要的一條是要不間斷的煉為妙。功夫始終是一貫的,不過在煉功過程中,卻冷暖自知,只能由個人去體會了,總之要達到海闊天空,萬法如如這種境界,才算是入門得手。
自古以來,聖師代代相傳,從未離開“反照”這一說。孔子云:“致知”,釋迦號:“觀心”,老子云:“內觀”,皆是指此一法也。但是“反照”這二個字,人人都會說,卻大都不能做到入門得手;其主要原因是還不懂這二字的真正函義。“反”者,就是從有知有覺的心,返回到自己身體和精神還未形成的那種階段去;也就是在自己六尺之軀當中,反求那個天地尚未形成以前的本體,是個什麼樣子。現在學道的人,只知道每天靜坐一二小時,反思一下自己種種的行為,便說做到了“返照”,那怎能叫徹底呢?
佛道二教的教祖,叫人靜坐時觀看鼻尖,這並不是讓你把意念集中在那鼻端那裡;也不是讓你把眼觀盯着鼻端,而意念又集中在中黃部位。因為眼睛所到之處,心意也跟着到此處;心所到之處,氣也跟着到了。這怎麼能一上又一下?又怎麼能忽上忽下?照這種理解法,正應了楞嚴經里所說的“認指為月”的妙諭了,什麼是“認指為月”,就是說有人用手指指着月亮給人看,那人沒看月亮,只看着他的手指。回歸正傳,那麼究竟要怎麼辦才好?我說就是這“鼻端”二字最妙!這只不過是借鼻端來作眼睛的標準,本意並不是在鼻子上面,因為靜坐時,眼睛開得太大,就看得過遠,於是看不見鼻子了。眼睛閉得過頭,就等於合上了眼,於是更看不見鼻子了。太開的缺點,是眼睛外走,容易產生散亂現象;太閉的缺點,是眼光內馳,容易產生昏沉現象。惟有眼垂簾得適中,恰好能望見鼻尖端,最為恰當,所以取鼻端以為標準。這只是讓你垂簾的做到恰到好之處,使光自然透入,無需你主動注射或不注射。
眼睛看鼻端,只是在最初快要入靜時,舉目一視,定個準則,然後你就放下不去管他。好比泥水匠人砌牆掛線一般,他把線掛起來,便照着這線一直往上砌,並不需要一邊在砌,一邊老是注意去看線。
止觀的功法原是佛家的法,並沒有什麼秘密。那功法內容是以兩眼仔細觀看鼻尖,然後正身安坐,把心聯繫在“緣中”部位。佛家言“緣中”,就是道家所說的“中黃”同一道理。也不必把那裡稱作頭部之中。初學的人,只須於兩眼中間與眼珠齊平之處,聯繫意念就可以。光是活潑潑的東西,在兩眼齊平處聯繫意念,那光就會自然而然的透入,並不必要將意念集中在中黃部位。我這幾句話,已經括盡佛家功法的要領,其餘入靜、出靜前後應注意事項,大家可以參考隋代智顗大師所着的《小止觀書》印證。
緣中這二個字下得妙極了!無所不在是為“中”;整個大千世界都可以包括在裡面,聊以指示造化之機,必須緣着這條路入門。所以“緣”字,就是“緣”着這一起點來開端,來萌芽,不是叫你定定地去攀緣着它,此二字的意義,真是太活了,太妙了!
“止”和“觀”這二個字,原是離不開的,那也就是“定”和“慧”也。以後大家在靜坐時,如果有染念出現時,不要仍舊死死的坐在那裡,可以找一找這個念頭出現在何處?從何而起?又從何而滅?反覆追究,一直追到追不出結果來,那就是念頭生起之處。但你決不要去硬找那念頭起處,最適合是達到所謂“覓心了不可得,吾與汝安心竟。”這種程度,像這樣才是正觀,若不是這樣,就不是正觀,叫做“邪觀”。尋找念頭而不可得,以後,還會有新的念頭生出來,那麼仍然綿綿地止住它,接着又去觀它,觀到合適的程度,就再去止住那觀的念頭,這種功法,是一種定慧雙修法的功法,也就是我前面所講的回光。回者就是止;光者就是觀。止而不觀,稱為有回無光;觀而不止,稱為有光無回。請大家務必記住這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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