賁卦卦象《易經》第22卦：離下艮上（山火賁下）

上九 _____  爻辭：白賁，無咎。

六五  __ __ 爻辭：賁於丘園，束帛戔戔，吝，終吉。

六四  __ __ 爻辭：賁如，皤如。白馬翰如，匪寇，婚詬。

九三 _____  爻辭：賁如，濡如，永貞吉。

六二  __ __ 爻辭：賁其須。

初九 _____  爻辭：賁其趾，舍車而徒。

賁卦卦辭：賁。亨，小利有攸往。

賁卦彖辭：賁亨，柔來而文剛，故亨；分剛上而文柔，故小利有攸往。剛柔交錯，天文也；文明以止，人文也。觀乎天文，以察時變；觀乎人文，以化成天下。

賁卦大象：山下有火，賁。君子以明庶政，無敢折獄。

  俗話說：人靠衣裝，馬靠鞍。得體的裝扮能夠給人帶來美好的印象，而賁卦就是指導人們如何穿衣打扮的。我們少年時代裝扮得五彩繽紛，新婚時大紅大紫，可是為什麼老了以後，卻又返璞歸真，衣著樸素了呢？不同身份的穿著打扮，暗含了怎樣的人生智慧？而作為剛剛踏入職場的年輕人，又應該怎樣穿著打扮，才能既個性鮮明，又得體大方呢？

  小孩子看到大人在化妝，因為賁就是化妝。他也想學，可是你忍心讓他把胭脂到處亂塗，把口紅到處亂塗，你忍心這樣嗎？這樣出去成什麼樣子？你能夠完全禁止他嗎？好象都不能，那怎麼辦？你看看初九就知道了。初九爻辭：賁其趾，舍車而徒。這個趾，《易經》裡面經常用，就是一切事情的開始。賁其趾，就是說，好，你要化妝可以，你先化妝你的腳趾頭，那就叫趾。趾就是說我們從那個人家看不見的部分，很微細的部分，我們先試試看。舍車而徒。車，就是車。有車子給你坐，你不要坐，你要徒步走，這什麼道理？一個人他曾經犯過罪，他被人家抓去坐牢，判三年，一年就放出來，因為他在裡面表現很好，然後就提前假釋放出來。這時大家就很注意你，看你怎麼樣？一出來就開賓士，然後就穿名牌。大家一定講，「你這個錢沒有吐出來。」那對你是不是很不利？所以我就走路嘛，就表示我重新踏入社會，我又開始重新出發給你看，以前什麼東西都沒有了。大家心安理得，幫助他忙，把他當作正常人看待。尤其現在的「富二代」，你更要看這個。

 為什麼有車子不坐？一定要走路？你去看這個初九就知道了。初九它是可以發揮它的能量的，因為它本來就是陽剛嘛，又當位，而且為什麼他有車子坐呢？你怎麼知道他有車子可以坐呢？因為它跟六四是相應的。一陰一陽相應，上面有人拉著你，就表示你有車子可以坐。可是你要爭氣呀！為什麼不坐車才是爭氣呢？你看小象怎麼說的，初九小象：舍車而徒，義弗乘也。你不坐這車是因為你有這個義。什麼叫做義？義，就是合理。現在你剛初出茅廬，你雖然有能力，雖然有很好的場合，要你去表現，雖然有很重大的這種節目要你去出場，「敬謝不敏！我還沒有準備好。」我有車子也不坐，我走路，鍛煉鍛煉體力再來，你就了不起！

 所以賁卦告訴我們，我做任何事情，都需要用腦筋去想，這樣做合不合理？合理我才做，不合理，你再對我好意，「敬謝不敏！」我可以嘛。不是說沒有辦法，「他叫我坐啊，我只好坐啊。」有很多人就吃這個虧。「我有錢，我給小孩坐好車，有什麼不對？」「我爸爸有錢，我花那幾個算什麼？」這是你們家的感覺，別人的感覺不是這樣的。但是也不要把它想成這是仇富，也沒有人仇富，仇什麼富？有錢是你們家的事，但是他總認為，這個是不合適的。是什麼道理？就是因為我們有《易經》的基因。

  中國人最看得起的人就是自食其力的人。你看那個富家子弟，他從基層干起，他跟一般人一樣的吃苦耐勞，我們覺得這個人了不起，他們家不會富不過三代。各位，你問問你的感覺是不是這樣？我沒有說人一定要吃苦，但是人如果沒有吃過苦，他有一天吃了苦以後，他會比任何人都痛苦，這是我們初九爻，我們特別埋伏在那裡的。你就算有車子，有好車，你再客氣，「敬謝不敏！」人家給你，「哇！不得了啦，綉龍綉鳳的衣服呀！」你要穿也在家裡穿，你不要穿出來，你穿出來幹什麼？這就是初九爻告訴我們的：賁其趾。

  《易經》六十四卦，代表著宇宙人生的六十四種情境，而每一卦的六個爻，則代表了人生成長中的六個境界。因此賁卦的初九爻，表面看來，是學習化妝的初級階段，其實，也可以看作是人生的學習階段，處在這個階段的年輕人，應該更多地把精力放在提高內在的涵養上，而盡量少地把精力用於外在形象的美化。然而，從初九爻進入到六二爻以後，也就是相當於一個人走出校園，踏入社會，走上工作崗位，這個時候因為工作的需要，就應該關注自己的外在形象了，那麼這個時候，我們該如何打理自己的外在形象呢？

   一、裝扮有度

  那你慢慢有經驗以後，你就進入六二了。六二爻辭：賁其須。須，鬍鬚。鬍鬚是附在你的下鶚，它是附著的，就告訴我們，我們很多東西都是附著的，我現在穿西裝，我等等穿唐裝，我說不定就打赤膊就出來了，我隨時都可以改變。裝飾它是附著你上面的，它是跟著你動的，你不動的時候，人家不會注意你。所以大家就可以知道了。你看現在很多人，他手上老拿著車鑰匙，我看了我都覺得，我知道了，你有好車，你怕人家不知道，所以把車鑰匙老拿著，到哪裡大哥大兩個先放起來，「你看我有兩個，你有沒有？你只有一個。」人家都知道你在想什麼，你以為人家不知道。你戴個好表，然後給人家看看，對不對？反正有什麼好東西，都要給人家看一看，秀一秀，其實這是受美國人的影響，那不是好現象。

  中國人告訴你，你應該顯的時候你才顯，你不應該顯的時候，你要懂得不顯。這個才叫做開關很靈敏。什麼都顯出來，那漏光光了嘛。什麼都隱匿了，那有跟沒有一樣。所以像這種，都不是我們所應該做的。那個義不是這樣，那不叫合理。賁其須，就是說你慢慢長大了，那你怎麼辦？你第一步要先會把自己的鬍鬚理一理，要不然每次都叫人家理，那就被人家刮鬍子，那多不好。老實講，刮鬍子不是那麼容易的，上面那裡還好理，下鶚那裡是非常難理的，你連理鬍鬚都理不好，出去這裡還有，那裡還有，甚至理一半，甚至一理鬍鬚，血就出來了，我看，多少人都是這樣過來的。你要磨鍊磨鍊。六二它為什麼有這個功能？你看小象就知道了（六二小象）：賁其須，與上興也。

   各位看看六二，它跟上面的六五，它也是不相應的，因為兩個都是陰的，那為什麼會與上興呢？可見這個上，是指九三。你看九三動的時候，它就跟著動，它不會說，你動我不動。它不會，它全力配合你。所以只要你配合上面，你來化妝你自己，你會得到比較好的結果。所以為什麼小孩子化妝以後，常常問媽媽：「媽媽，怎麼樣？」這個小孩就了不起。小孩子不管媽媽怎麼說，他愛怎麼化妝就怎麼化妝，這個人再過幾年你就知道了，他要自食其果了，他會自作自受。賁卦的上離它是告訴我們，因為那個時候我們不會妝飾自己，我們不會修飾，就好象我們現在，到底你會不會用背景音樂是一樣的道理。你看我們經常那個背景音樂，開得比那個主題還要高，那叫喧賓奪主。我們在播報新聞的時候，或者播報什麼的時候，後面那個背景音樂響得大聲，那你聽什麼？你到底在聽什麼？這就是賁卦，我們沒有讀通，所造成的種種亂象。下卦它是離，離就是柔火，就是明，明是什麼呢？就是你的文，比它的本質還要更華麗（文飾勝過本質），更奪人家的眼，讓我們不會去看到本質上，我們就會被它這個包裝所迷惑掉。這個我們用現在的話來講，叫做過度包裝。一個小東西，包一包，再包一包，再包一包，包幾十層，那有必要嗎？製造垃圾！所以九三它是下卦之極，下卦到了上頂的時候，它叫做頂點的時候，那你看看它怎麼樣。

  九三爻辭：賁如，濡如，永貞吉。它還是給它一個吉。但是告訴你，你要永遠保持你貞正的，合理的原則，你去裝飾你才會吉祥。大家可以看到，它跟上面的上九也是不相應的，但是它有一個好處，它的上、下兩爻都是柔的，所以它在這裡，只要它自己把持的度很好的話，它會像水一樣的，它會有它的彈性，它不會受傷害。因為什麼？因為就好象水，它可以有濕潤的，就是使得你不會太乾枯。九三小象：永貞之吉，終莫之陵也。為什麼永遠保持合理的態度，永遠保持正確的原則，你就會吉祥呢？因為終莫之陵也。因為你再怎麼樣，你不會去侵犯到上面那個六四，你不會。因為上面是一座山。你再怎麼剛，你都不可能把整個山，把它損壞掉，不可能。因為你必竟是柔火，你不是那個很猛然的火，可以把整座山都燒掉，不是。這就告訴我們，裝飾的東西，最好不要用太硬，將來要清除要改變都很困難。所以你看我們多半採用那些比較容易卸掉的，比較容易拆下來的，比較容易改變的，比較有彈性的那一種裝飾，會比較好一點。

  賁卦的下卦告訴我們，一個人年輕的時候，自身的能力和經驗有限，因此常常需要一些外在的修飾來襯托，但是穿著打扮，也要注意度的拿捏，不要給別人造成喧賓奪主的誤解。從賁卦的下卦進入上卦，就好比一個人在工作中，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後，升入到管理階層，那麼處在這個階層的人，又該如何協調自己的外在修飾，和內在涵養的關係呢？

   二、婚嫁的憂慮

  我們剛剛講過下卦，它是修飾超過了它的本質，因為它沒有經驗。現在來到上卦以後，因為它有止的意思，告訴我們，一切都到合理的度為止，千萬不要過分，所以我們慢慢就知道，上艮的意思，就是說你的文，不要去超過你的質，你的文要盡量配合你的質（文飾配合本質）。所以你看它，慢慢地就回復到一個柔和的，你眼睛很容易接受，看起來心情比較愉快的那種裝飾。

  六四爻辭：賁如，皤如，白馬翰如，匪寇，婚媾。皤，老人的白髮。賁如，皤如，裝飾得近乎白色。我們小孩子，會讓他穿得花俏一點，然後慢慢他就不敢了，「媽！這種衣服我不敢穿出去。」他就慢慢樸素一點，然後他就調整到合適於他自己的，那些紋理、花樣、樣式，他自己會去選。我們在這裡講一句話，一個人穿什麼樣的衣服，就代表你的內涵是什麼。就好象一個人拿了一本什麼樣的書，人家從你拿的那本書，就知道你的人格如何，這是一樣的道理。所以衣服是不要亂穿的。不要說人家可以穿，我當然可以穿，那你跟自己過不去。六四在那邊，它慢慢地會感覺到說，這個五彩繽紛的東西已經過去了，我現在不合適，我還是樸素一點。白馬翰如。翰如，就是說像一匹白馬跑得很快的樣子。我們看到有一匹馬跑得好快，那你就開始在想，「你是來幹嘛？是來文的，還是來武的？」《易經》裡面常常用寇跟婚媾，把它作一個對比，就是一個來武的，一個來文的。因為你要裝飾自己，其實也是來文的來武的。什麼叫武的？去整形，那就是武的了。拉皮啊，然後呢？把這裡割掉補那裡啊，把鼻子修得小一點或者擴大一點，那不是武治嗎？文治不夠還要來武的，就是說你到底是用搶的，搶的就是武的，你是來求婚的，那就是文的。現在告訴你，它不是來武的，它是來文的。那你就比較放心了。那為什麼看到一匹白馬，你會這麼懷疑呢？就是因為你六四嘛，六四它這個位置，本來就是三多凶，四多懼嘛。

  六四小象：當位疑也，匪寇，婚媾，終無尤也。那一個人他有恐懼心的時候，他自然就懷疑心很重，所以為什麼叫做當位疑也。它本身是當位，因為六四它是以柔居陰位，當位。但是因為它的位本身就是多懼的。那現在看到初九一下過來，它就會提心弔膽，你是來文的還是來武的？你看我們結婚也有文的武的，搶婚、迎娶，迎娶就是文的，搶婚就是武的，它都有可能。後來仔細一看才知道，匪寇，不是來搶的，而是迎娶的，來求婚的。終無尤也。到最後你才放心，「啊！沒有什麼好抱怨的，沒有什麼好讓你擔心的，那就好了。」我想大家看了六四以後，你會知道，人啊，他是經過一大堆花樣以後，他會返璞歸真，當你什麼都看過以後，你大概就不會常常出花樣了，不會。一個人花樣多，就是因為他要惹人注意，他要引人注目，他要試試看，我這個功力怎麼樣，他才有這個需要，否則哪裡有這個需要，沒有需要。你看凡是一個人見面就說，我以前怎麼樣怎麼樣好，就表示他現在不行，否則你老提以前的幹什麼？

  初登管理崗位的六四爻，更多是的注重自身的內涵，而不太關注外在的修飾。同樣處在上卦中的六五爻，自身內涵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，這時候外在的裝飾僅僅是形式而已，而處在這個階段的人，往往面臨將要退休的問題。那麼這個時候，我們應該做好哪些準備？來促成功成身退呢？

   三、送禮的學問

  接下來，我們就看到六五，六五是君位，我們是已經提過這個意見了。大家應該記得，就是說凡是五，它大概都不會壞，因為一個人，不管你條件怎麼樣，你一旦能夠來到這個君位，我們講句不好聽的話，你會當到總經理，就是剛開始不太像，當久了也蠻像的，就這麼簡單。剛開始當總經理，你怎麼都不像，都沒準備好，有沒有這個條件還不知道，但是當一陣子大家也接受了，你也覺得不錯了，這是九五、六五，所以不管它是陰的還是陽的，其實它都蠻好的。雖然它不當位，可是你有沒有看到（六五爻辭）：賁於丘園，束帛戔戔，吝，終吉。丘園就是準備要退休了，要替自己蓋一個退休的莊園，好度晚年。大家有沒有想到，如果它是九五的話，它應該不會這樣，他就會怎麼樣怎麼樣。現在它是六五，他知道，反正很多事情用不著我操心，他們很能幹，他們會替你做好，你呢？也不想說，我要一直做下去，我任期滿了，我不幹了。那你總要替自己想個後路，然後就把自己的丘園，把它裝飾裝飾，就告訴大家，我沒有戀棧，我後面的事情會尊重你們，你們也不要急，就讓我任期滿了，我自然就，今天的話叫裸退，我就裸退了，那急什麼呢？那這個時候，你就會送一些禮物給底下的人，來鼓勵他們，因為他們替分憂分勞，可是你這個禮物不能重，你禮物輕就表示說，我也沒有拿多少，那我只是表示一點意思。如果你給他重禮，他們就開始懷疑了，「你是不是要我搞什麼東西？」那反而更糟糕。所以有時候你說，包裝得好到底是好還是不好？這個大家都要去想，文明以止。尤其你看來到上卦，幾乎都告訴你，適可而止，適可而止，不要過分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
  你看職位越高，他送的禮多半越平淡；職位越低的人，送的禮越厚重。你從這裡可以去研判，到底應該怎麼走才對。老實講你底下人要送上面的人，你沒有送名貴一點，上面的人認為你，「這種禮也來送？」所以說你再怎麼緊，你也要去送。那也是個過程，那有什麼辦法呢？而上面的人，他能夠送你一點禮，你就高興得不得了，你還計較什麼呢？我想人從這個角度去想，你就知道，《易經》分析得真是很透徹。吝，終吉。雖然看起來終究有點不愉快，「你怎麼那麼小氣呢？捨不得？只送我這麼薄禮？你自己會覺得好意思嗎？」但是最後是吉祥的。因為大家知道，你一個人對那麼多人嘛。不像底下送人，送來送去就一兩個人。你上面的人要送那麼多人，你怎麼送多？送多了你更麻煩，你的錢從哪裡來的？你又要修莊園，又送這麼多給我們，那你是不是要我們做什麼事情？他會想太多的事，不好。其實這個卦就是說，當你的位階越高，當你越受大家注目的時候，你自己越要返璞歸真。

  六五小象：六五之吉，有喜也。因為你以柔居剛位，本來大家看到你，會覺得你是很剛很威的，現在看到你居然這麼有親和力，居然這麼柔，那大家都很歡迎，那不是大家都皆大歡喜嗎？

  一個人的外在裝扮往往有這樣的規律，從少年的五彩繽紛，到新婚的大紅大紫，最後老了以後衣著反而樸素了，也就是說從最初的追求華麗，到某一天達到制高點，最後又返璞歸真，回歸原點。這表面是在說人的穿衣打扮，其實也是在訴說著人生的一個輪迴，這似乎與佛教所講的「空」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那麼，賁卦上九爻，是如何詳細闡述這種返璞歸真的人生哲理的呢？

   四、什麼叫做「空」？

  上九爻辭：白賁，無咎。任何的五顏六色，當你混到最後，被光一照的時候，它整片都是白的，根本就沒有什麼顏色。有什麼顏色？一個人一生花樣之多，到最後一口氣上不來，那什麼花樣都沒有了，一樣的道理。所以為什麼現在全世界都在講，要Back to basic？要回歸原點，回歸原點。就是人類它原來就沒有什麼花樣，人類原來就不太有什麼顏色。為什麼？因為自然那麼多顏色，讓你欣賞就好了，你何必一定要搞到身上五顏六色呢？沒有必要。可是人忍不住，他要弄一下，他有才華要表現，他又創新，他搞。沒問題，你讓他搞，一陣子他又回歸原點，還是比較潔凈、乾淨、明了。比較不會刺激眼睛，而且每個人看，大部分都能接受，就好了嘛。六五之吉是喜，但是上九它是無咎。無咎其實比喜還要更進一步，就是沒有後遺症。沒有後遺症就是因為你考慮得很長遠，怎麼會有後遺症呢？你只考慮到這裡，你覺得很好，後面問題出來了，你怎麼知道？我們都是，「哎呀！沒有想到後面！怎麼一大堆問題？」那你怪誰？

  白賁，無咎，這就是佛教所講的空，其實很多人他不了解什麼叫做空？空不是什麼都沒有，空是什麼都有，但是你知道到頭來是一場空，那才叫空。如果你沒有，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空。我的口袋曾經裝滿了鈔票，現在空了，那叫空。我的口袋本來就是空的，那你怎麼知道那是是空？所以白賁呀，你不要以為說，「啊！那白賁最好，那我就一輩子不用別的顏色，就一白到底，從小到底就白。」那你的人生太沒有彩色了，那做人幹嘛？上九小象：白賁無咎，上得志也。因為上九，它已經把它要回歸原點，要從絢麗歸於樸素這種心愿，它都達成了，所以當然無咎了。大家現在可以從整個卦看出來，就是說一個人從不會打扮，到慢慢會打扮，到打扮得合乎你的身份，到打扮得人家看了你不會覺得很奇怪，這個時候你就知道，我這輩子終於修滿了圓滿的人生。那你要回去，就很自然就回去了。沒有懷恨，也沒有說我這輩子太多事情沒有做過，羨慕，到現在還在羨慕，都沒有這些感覺，那就叫白賁。

 白賁不是空的，而是我知道我都經歷過了，我死而無憾了，那才叫白賁。如果原來都是白的，那就是空的，一場白，一場空白。所以現在有一句話，我是每次都講，什麼年輕不能留白，那是完全錯誤的。年輕不應該空白，一定要留白。我們再擴大一點，一個人什麼都比人家行的話，你永遠是最不受歡迎的人。「啊！你行，你什麼都行！」所以有時候你要表現，「這個我不如你。」人家才會跟你在一起，所以人家講什麼，你再很有興趣去聽，「啊！原來這樣！」其實你都知道，但你要假裝不知道，那就叫白賁。「這個我知道，那個你不要說了。這個我比你經驗還多。」那誰跟你在一起？全世界就是你最靚麗，好象所有人都要捧著你，那人家是傻瓜？賁到最後，它就開始要剝了，你看一個人化妝化妝到最後，總要卸妝，你能不卸妝嗎？所以如果賁卦是化妝的話，那下面那一卦就叫剝卦，剝卦就是卸妝，你不卸妝你皮膚還受得了嗎？所以我們下一次，就要開始講剝卦，它是什麼意思？就是賁極剝始，賁到極的時候，就開始是剝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