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易经的智慧》第45集：文化和文明（曾仕强）

文化和文明，通常会被人们混为一谈，但是《易经》的卦象告诉我们：文化与文明虽然有相似之处，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，那么究竟什么是文化？什么是文明？它们之间的本质区别在哪里？现代社会中，我们又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文化与文明的发展呢？

   十八世纪的时候，英文出现了两个字：一个叫做Culture，一个叫Civilization。Culture叫做文化，Civilization我们把它翻译成文明。那到底哪一个字比较好？我们可以从《易经》里面来看。《易经》里面跟这类相关的卦有好几个，第一个是离卦。离就是光明的意思，大放光明。所以它比较偏向于文明。可是当我们想到离卦的时候，我们一定要想到，有一个卦跟它是相错的，叫做坎卦。坎跟离这两个是同时出现，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。当人类向上提升的时候，它一定是向下沉沦的。所以一个人，外表很靓丽的时候，你就要小心，他里面可能很丑陋。否则他不必装扮得那个样子，没有必要。你看一样东西，外表越靓丽的时候，里面越有问题。你如果朝这个角度去想，你就会觉得，离卦也是充满了危险的。另外一个叫做贲卦，它有一个卦很相象，叫做噬嗑卦。噬嗑卦跟贲卦都是一个大嘴巴，然后里面哽了一个硬东西，只不过这个硬的东西哽的位置不太一样，一个哽在上面的部分（九四爻），一个哽在下面的部分（九三爻）。各位，当你嘴巴里面有东西哽在那里，你会不会觉得很难过？当然不好受了，那你怎么办呢？你要么把它咬断，要么把它吐掉，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，把它含含含，把它融化掉，大概就这三种方法。那你看小孩子，含一个小糖果在里面，他是吞下去呢？还是吐掉？还是含半天自得其乐？你可以想象到。当然含的人是比较愉快的。所以那就叫文化。我们从欧美人士的反应可以看出来。英、法、美国的人，他是比较偏向于Civilization。就是他要文明，要漂亮，要好看，要吸引你的眼睛，这当中落差就很大。我是从《易经》的观点来看的。我们是要讲这个“化”比较好，但是西方人很喜欢解决问题，你读《易经》你会知道，你解决一个问题，后面又有一个问题，再解决问题还有问题，问题是层出不穷，接踵而来的。你有多少时间？你有多少精力？你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吗？不可能。所以我们就换一个角度，我们用化解，把它化掉。大化小，小化了，化到最后很轻松愉快，好象什么问题都没有了。这不是推拖拉，这是合理的推拖拉，加上合理就不一样。你盲目地推拖拉，大家都讨厌，但是合理的推拖拉，叫做事缓则圆。我们从离卦，噬嗑卦，贲卦的外形来看，离卦是上面一个口，下面一个口，上爻跟第四爻是阳的，第三爻跟初爻还是阳的，很像两个口在那里，贲卦跟噬嗑卦，好象一个大嘴巴，只不过里面含了一个小东西而已，那东西很小，但是它很硬，弄得你很别扭。于是我们就想到：“啊！人类的文明也好，文化也好，都是从嘴巴生出来的。”那嘴巴重要的是什么？就叫口舌口舌，文明从口来。可是口呢？除了吃饭以外，除了喝东西以外，它最可怕就是它会讲话。

   从《易经》的卦象中，我们看到，文明就像离卦，文化则像噬嗑卦和贲卦，而三个卦象有一个共同的特点，就是都离不开口。因为在文字没有诞生之前，人类的文化和文明都是口口相传的。由此看来，口会讲话是件好事情，但是为什么曾教授会说：“最可怕却是口会讲话呢？”

   一、怎样避免祸从口出？

   你说这不对呀！讲话是好事情，怎么会最可怕呢？因为祸从口出。一切的是非都是从嘴巴惹出来的。所以我们常常讲：“唉！这个口舌太多。”口舌太多今天叫做意见太多。因为每个人看法不一样，立场不一样，感受不一样，然后他又没大没小，他什么话都讲，这就是今天的民主状况。我们举一个例子就好了。你说言论自由好不好？对不对？当我们言论非常没有自由的时候，那当然言论自由是巴不得的事情。可是当你言论有了自由以后，社会就没有公义了。越不懂道理的人他讲话声音越大，这是自然现象。你看那个小孩声音最大，老人家声音都比较低沉。因为小孩他本来就小，他再不大声，根本就没有人去听他的。你看虫越小声音越大，你夏天去听蝉，那个蝉一点点大，但是它声音很大。可是你听那个大的动物，它发出来的声音是很低沉的，这就是自然的配合，越不懂事的人越霸道，因为他所知很有限。“就是这个样！没有错！”当然没有错，因为他就知道这么多，怎么会错呢？可是知道越多的人，他就越小心，他就越不敢武断，因为一切都是有条件的。我顺便提醒各位，我们现在动不动就讲沟通，其实这个字也是翻译过来的。什么沟通？谁跟你沟通？那就叫Communication。西方人他的文化，他的文明，发展出Communication。它是很自然的。我们把它翻译成“沟通”，这就糟糕了。你如果从《易经》的角度去翻，应该怎么翻？应该翻译成商量。你看中国人讲大家好好商量，大家很好商量，商量出一个好结果，大家都会很愉快。现在动不动我们来沟通一下，各位你试试看好了，你哪天去找你的领导说：“领导，我们来沟通一下。”你看看他脸色怎么样。所以我们经常讲很多话，没有去注意领导的感觉，这是现代人很糟糕的事情。你敢跟老板讲说：“我们好好沟通一下？”你敢吗？“我有一件事情请示你，你觉得这个太严重了，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，不晓得你有没有时间？”这就对了嘛。商量也是口，只不过这个口，跟那个沟通不太一样。这是我们一再提醒各位。今天我们很多东西，因为翻译的错误，造成很多的困扰。讲到困扰，我们就想到有一句老话叫做：天下本无事，庸人自扰之。你看很多事情，都是惹事生非生出来的，它本来没有事，惹了一大堆事。各位你去看好了，或者你自己去做个实验好了，你哪天就站在街头上，当然注意安全了，然后你就把头抬起来，去看一个东西，一会这样，一会那样，我保证不出五分钟，十个人跟你一样，看这样，看那样，他不晓得你在看什么。然后就有更多人来，就造成交通拥塞，就造成公安过来干涉，就造成店里里面不高兴，庸人自扰之，天下本来就没有事情。什么叫做事？事就是生虫，蛊卦就叫事。你看一个器皿，装了东西，如果它很通风的话，那还比较可以保存得久一点。如果它是不通风的，那很快就生虫了。你看事情一开始的时候，大家都是很顺当，都是很讲道理，可是不出三天，它问题就出来了，就生虫了。事情是必须要的吗？不一定。事情一定会生虫吗？也不一定。但是我们所看到的事情，都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，这就是庸的悲哀。现在的人就更糟糕，现在的人，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聪明，所以扰得更厉害，叫做没事找事。跟自己无关的事情，他了来掺一脚，要沟通，要参与，这些事情都是现代人应该好好去反省的事情。但是人与人在一起，他一定会有事情，这些事情你要慎始，一开始就要想好，就要想到很长远，看有什么后遗症，如果没有的话，你就会碰到，本来没有事的，就生出事情来了。你去处理事情的时候，你会很忙乱，因为现在大家都求快，赶快解决，然后又生出更多的枝枝节节的问题，会搞得不可开交。本来是小事的，就成大事；本来很轻松的，变成很严重，那不糟糕吗？

   现实生活中人们通常会把文化与文明混为一谈，认为二者只是同一概念的两种叫法，但是文化和文明之间，不仅有着很大的区别，而且文明在有些时候还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，那么究竟什么是文明？它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哪些不良的影响呢？《易经》的卦象又会告诉我们哪些解决的方法呢？

   二、什么是“文明病”？

   我们谈到文化，谈到文明的时候，我们一定要有一个观念，就是《易经》告诉我们：文明以止。那个止是很重要的，连文明都不能说一直发展下去说越文明越好，这种观念也是很可怕的，文明也要适可而止。你看《易经》读到现在，我们应该有个共同的认识，就是说任何不够的时候，你会觉得不愉快，但是一旦过度了以后，问题就更严重。所以适可而止，才叫合理。文明到某一个程度，你就不要再去发展了，物质文明之外，还要发展一些精神的文明，两边阴阳并重，可以互相融通，这是非常重要的。我们没有饭吃的时候，你跟他谈什么？他听都不想听，他是想找有什么可以充饥的没有。可是一旦吃饱了以后，你还继续吃，就吃出很多病来，那个我们把它叫做“文明病”。为什么别的名字不叫，叫文明病呢？就是因为文明所带给我们很多的症状，这是以前没有的。现在动不动就说你“三高”，以前哪里有三高？以前怎么会有三高？就是文明带来的一些毛病。因此，天下事，有一利，必有一弊，这是我们一定要有这种共同的认识。

   文明的发展要适可而止，那么文化的发展，是不是也需要我们人为地加以控制呢？现如今各种名人故里之争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争等文化争夺战，也在不断地上演，这种所谓文化归属权的争夺，能够争来真正的文化吗？如果我们人为地去努力经营，是否也能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文化呢？

   三、左宗棠的身份“争夺战”

   人在一起，每个人都有嘴巴，每个人都有意见，每个人都想发表，所以就会吵吵闹闹，就会慢慢引起很多的纠纷，就会制造很多事端，那怎么办呢？我们最要紧的，就是大家要有一些共识，而这个共识是什么？普世价值。人类有了普世价值以后，在共同的基础上，去发展不同的文化，然后求同存异，这是我们今后要走的唯一的一条路，我们把它叫做和平发展。最近有人就告诉我说：“他读了曾国藩的传记，他觉得曾国藩的智商很差。”然后他又说：“你看人家左宗棠多厉害！李鸿章多厉害！”这个人他真的没有读历史。曾国藩他死了以后，追谥他的号叫做曾文正公。那个“文”就很了不起。老实讲，清朝要给你一个“文”，不是那么简单的，就是你最起码考上进士，你才可以叫做“文”，没有中进士你叫什么“文”呢？左宗棠他是没有考中进士的，所以后来他就想办法要争取这个“文”，他心里想：“我没有进士，死了以后连个“文”都扯不上，那我跟曾国藩差太远了嘛。”那怎么办呢？所以那时候新疆正好很紧张的时候，他就上一个奏折给慈禧太后，他说：“我要请假回乡去考试，考进士。”那个慈禧太后一想：“前线这么紧张，你要去考试？你在搞什么东西？”中国人的好处就是旁边会有很多智囊团会告诉她：“他是假的，他哪里是要请假回去，他就是要他将来追谥他一个“文”字而已，因为他没有中进士，他就不能追谥“文”，但是他很想有个“文”字，所以他就借这个，说我要去考试，如果你不让我去考，你自己看着办好了。”那慈禧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，她说：“好！好！好！那就答应他了，不必回去考了，给他比照进士，将来给他一个“文”。”各位，左宗棠是不是得到便宜了？没有了。你看我们现在读历史，一看就知道，他是得不偿失的。因为后来追增他一个叫做什么？左文襄公。这个文襄跟文正，差多远？正，就是经理。襄，就是襄理，即副经理。他一辈子当襄理。我相信如果他老早想到说，干脆当时不要去搞这个名堂还好一点，你爱怎么谥怎么谥。所以我们从这些拿出来看，就是说文化，它是很自然的一种演化，而不是靠人去争取，我去大声疾呼要怎么样。但是西方人，特别是英、美、法国人，他们都喜欢用人为的方式，那就叫文明。我们是讲文化的。文化是自然的演化，不是人为争取来的。

   文化是一种自然的演化，而文明则要人为地适可而止。那么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中，文明要怎样止，才算止得合适？文化又是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之后，才演化出来的呢？而《易经》的卦象，将会告诉我们哪些古老的人生智慧呢？

   四、为何要“打醒”孔子？

   我们从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，大家都可以想象到，到底是文明好还是文化好？我们看历史，公元1122年，那一年我们中华民族发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：周武王伐纣。我们都知道商纣王是很坏很坏的，暴虐之君，应不应该伐？当然应该伐。可是伐了以后会怎么样？伐了以后，就造成以后经常改朝换代的现象。因为你都可以伐他，我为什么不能伐你？这是提醒我们一句话，说一件事情它都是有阴有阳的。你看武王伐纣，他在正的方面是什么？是为民征伐。其实当每一个人，出来大声疾呼的时候，没有一个人不是为国为民的，忧国忧民，为国为民，但是到最后都会变质的。我们从历朝历代可以看出来，开国的皇帝，跟传了几代以后，为什么会变？就是过渡文明，过渡文化的时候，他那种警觉性已经没有了。那要解决这个问题怎么办？这是人类在文明的道路上，必须要注意的事情，一句就讲完了，这句话不是谁讲的，是从《易经》里面提炼出来的，叫做阶段性的调整。最近有人问我：“毛泽东先生，毛主席当年说打倒孔子，难道是错的吗？”我说：“没有错。”“那没有错现在为什么又讲孔子呢？”其实很简单，我们现在只换一个字而已，如果以前我们是“打倒孔子”，听清楚，我们为了很强烈地去改变大家的观念，我们提出“打倒孔子”。现在还是打，只不过换一个字：打醒孔子。那这个是个错卦，因为孔子睡着了，睡那么久了，打醒他，我们把他打醒以后才知道，孔子是什么的代言人？伦理的代言人。所以人类的文明，就是要从伦理开始，而伦理就是人跟禽兽的区别之所在。我们今天再很冷静地说一句话，人类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，不可能没有工业，不可能没有商业，不可能把这一切统统推翻掉，做不到。因为它是你创造出来的，既然创造出来，你就很难去消灭它。我们只有把伦理发扬出来，以伦理做共同的基础，你要怎么去发展，其实都无所谓。因为什么？都会发展到合理的度，那就好了。一句话讲完了，任何花样，任何事情，任何举动，任何的普世价值，都没有对错。只要加上一个字就可以，叫做合理。你看言论自由，合理的言论自由，没错。现在大家都讲：“不公平啊。”什么叫公平？你只要加上合理的不公平，大家就心安理得了。一切都是合理不合理，而不是好不好的问题。这个合理就叫中，就是太极。你看太极它阴阳这样翻来复去翻来复去，翻到此时此地最合理的，就叫中。翻到此时此地最合理的，它又另外一个方向，也叫中。人类要走的路子，是阶段性的调整。这个在《易经》里面很重要的一卦，叫做复卦。复卦就是说我不是复仇，我是复兴。你看复兴跟复仇差很远。当年你欺负我，现在我起来了，我要复仇，那天下大乱了。当年你欺负我，我忍气吞声，现在我起来了，我不会复仇你，我会恢复我们以前的老关系，那人类多愉快。很多事情就是一念之差而已，就变成文化了。我们“化”也是逐渐地去改变，我们去同化别人，是让他心甘情愿，让他不知不觉，所以我们爱好和平，就是从这里来的。我们不需要武力，要武力干什么？武力就是强制你要听我的，你不听我的就打你，那叫文明。文明就是很文明的国家才会讲文明，我们没有，我们从来没有这种想法。我们任何时间都要观，观什么？观看他的变化。这个时间已经走到这里了，以前我们有些话那样讲是没有问题的，现在我们稍微调整一下，以后再调整一下，基本观念没有改，但是当时的方法要随着去变，这是什么？这就是水。所以为什么黄河变成我们的母亲河？就是因为我们整个的文化，就是像黄河一样弯弯曲曲，然后时常在变，就变成了我们的中华文化。

   中华文化源远流长，不仅蕴含着古老的东方智慧，还是未来社会不断发展的坚实基础，现如今作为国际社会中的重要一员，中华民族应该怎样发扬和运用中国文化，才能更好地促进全世界的共同发展呢？

   五、何为“体面”的动物？

   我们不可否认的，我们上半身是人，但是下半身还是动物。这个人禽之辨，不是说我们完全把兽去掉，那不可能。食色性也，跟动物一样，叫做人的动物性。如果我们完全把上半身去掉，只发挥下半身的功能的话，那人就不像人了。因此，我们必须要做一个体面的动物，就加上两个体面而已。而体面就是文化，动物也吃东西，我们人也吃东西，我们要吃得比动物体面一些。动物有皮毛，那人类呢？人类怎么办？人类就创造衣服。动物有它们的生活法则，我们过得比它们更体面一点，那就大有可观之处。你看我们把古人的文章，最好的把它集合起来，叫做《古文观止》。就是说你能够写文章像那么好，那不得了了，大有可观。人要做一个可观的人，可观就是让人家看得起，看得起就叫可观。你让人家看不起，就是不可观。“唉！那种人我连看都不要看！”糟糕了。所以文化是从哪里来的？从野蛮慢慢进入文明，那就叫文化。人类是要文明，没有错，但是它是要演进，是要用化的过程，所以我们也可以把文明跟文化合起来，说文明是一个结果，是一个成绩。但是文化是一个过程，是我们的本质。那把两个合起来，我们就得到一个概念，就是顺着人性来玩一些花样，本来就很轻松。你只要不违背人性，你要怎么变都可以。你如果违背了人性，你那些花样都是不可取的，这样我们就有选择的准备。我们根据这个标准再来看，现在当代的普世价值，我们就知道做一个调整，调整到合理的地步，我们就没有话讲了。那就是我们未来的人类共赢之道，就叫大道。大道之行也，就是天下为公，然后就是世界大同，就是地球村就呈现出来了。所以西方人的理想，还是要透过我们的方法，才有办法把它完成，这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，必须要共同努力的地方。我们举个例子，像以前种田，你要起得早一点，他要起得晚一点，都无所谓。这个地方已经开始种了，那个地方还没有。因为什么？它节气不同，它气候不一样。现在工业化社会就不一样了，上班一起来，那就拥挤呀，就叫噬嗑。本来上班是一件很愉快的事，有工作才愉快，没有工作做，一天的日子很难打发。但现在不是，现在一起来就怕迟到，然后又怕被罚款，又怕被老板骂，你所担心的是什么？你所担心的就是这些无谓的事情。各位，你迟到的时候你担心的是什么？你是担心没有把工作做好吗？好象不是。你担心被扣薪水，你担心被老板骂，甚至于担心被同仁排挤，那这个人的心思就乱掉了。我们目前所遭受的噬嗑，是非常之多。噬嗑以后，还有贲，而贲卦就是文明的表现，就是人类文化成的结果。我们把兽性跟人性做一个磨合，就会呈现出人类的文化。